“总这般话少,可不能怪我捉弄他。”何苗调皮地眨了眨眼,笑靥如花。
何苗不知道秦大山和福叔是怎么谈的,总之等她端着菜走出厨房,喊着吃晚饭的时候,他们已经谈妥了且已经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
等到所有人都围着桌子坐好,何苗一道菜一道菜介绍过去:“喏,这是阿笙和小涛的爆炒河螺,这是阿临和小涛的宫保虾仁和虾仁滑蛋,还有这盆清蒸河虾也是他们的功劳。这道叫花鸡呢,得多谢小涛辛苦采摘的荷叶和福婶子辛苦杀的鸡。最后这盘青菜归功于咱们秦家的顶梁柱,那一箩筐的青菜哟……”
三个小朋友闻言皆哈哈大笑,气氛一下子便热络起来了。
秦大山无奈地看着何苗调侃他,却半点也不生气,反而有些与有荣焉。这样又可爱又能烧一手好菜的姑娘是他的娘子呢。
用过完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何苗一家三口和何老三一家三口带着一筐青菜和三两个包裹,锁好秦家的大门,又和福叔一家三口道了别,便往荷塘村去了。
荷塘村李大房家。
一行人到的时候,大舅公正要睡下,听闻何老三一家子连带女儿女婿都来了,以为自家那个作精堂妹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赶忙起身迎接,见面后才得知原来是为了他家孙女李梅来的。
听了何苗的打算,大舅公久久不答话,手指不停的在桌子上敲打着,时而急促得有些扰人,时而缓慢得许久不曾落下一下。
何苗见状,想了想,道:“我虽有想用表姐震慑阿奶之心,然而我也是真的看重表姐做事利索的能力,也必将毫无保留的将手艺传给表姐。只要表姐学会了,便是有了一技之长,无论是将来议亲还是在婆家过日子都有了立足之本,此事本就是一举多得之事,何乐而不为?大舅公若还有疑虑不妨说出来一同探讨,若弊大于利,我定不强求。若利大于弊,便请大舅公成全。”
何苗深深作揖,语气之诚恳,姿态之虔诚,无不在说明她的认真恳切。
大舅公停下敲打桌面的手,有些浑浊了的深邃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何苗的脸上:“你说的,可都作数?”
“我愿立字据,但凡我有一样没有做到,便将双高镇的铺子皆送给李梅表姐,分文不取,净身离开。”何苗道。
“梅梅,取纸笔。”大舅公头也不回的对站在他身边的李梅说道。
李梅不肯:“阿爷……”
“去!”大舅公回头瞪她。
李梅只得歉意地看了何苗一眼,在自家老顽固一般的阿爷面前,她实在是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何苗冲她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这些。
很快,李梅取来了纸和笔,何苗提笔写下自居,漂亮的簪花小楷让大舅公的眼睛亮了亮。
“字不错,跟谁学的?”大舅公问了句。
何苗头也不抬地说道:“一个老婆婆教我的。”
话落,何苗在落款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仔细吹干后递给大舅公:“大舅公请看,如果还有什么疑虑,可再添进去。”
大舅公仔细看了看,字据上的和何苗说的一模一样,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不必,这样就可以了。”大舅公提笔在另一个落款处写下自己的名字,又喊来李梅,让她签字。
“可是村北的那个婆婆?”大舅公趁着李梅签字的空档,随口问了句,像是闲谈,实则试探。
“不是的,是村南的老婆婆,也是外乡来的,前些年去世了。”何苗露出了少许失落和愧疚,“其实婆婆的身体挺好的,若不是那一年为了帮我摔了一跤,也不会身体每况愈下……”
大舅公仔细想了想,似乎想确认高远村是否真的有这样一个老婆子,然而想了半天,愣是没能想起来。
可何苗脸上的愧疚难过又不似作假……
大舅公垂眸看了眼已经签好名字了的字据,沉思片刻,释怀。罢了,无论是跟谁学的一手好字,都不妨碍他家孙女学手艺。
“家里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完,过两天去镇上,可否?”大舅公将其中一张字据递给何苗。
何苗点头:“可以的。表姐到了镇上,可到恒源酒楼询问,那里的掌柜伙计和我们相熟,会领表姐找到我们暂居的院子。”
“好。”李梅忙应道。
“如此,大舅公,表姐,那我们还要回镇上去,便先告辞了。”何苗轻轻地抱了抱李梅,“恭候表姐到来。”
离开了荷塘村李家,何苗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