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我机灵,宁肯肚子受点罪,也不愿口中酸苦。于是在本判官的巧言善辩下,终是只喝了碗甜汤便逃之夭夭了,徒留芙蓉与几名丫鬟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觉也睡饱了,饭也吃好了,我一个人溜达出去散步。这魔界虽不抵冥界守备森严,但堂堂魔界王宫,侍卫定是不会少的,隔三差五便撞见一队提剑着银甲的男子在宫中巡视,偶还有几名魔界少君从宫道路过,与我擦肩而过,但却无一人多瞧过我一眼,对我简直是……视若无睹。
都说魔界人生性冰冷,看来确是如此。这偌大一个魔宫,除却了云川与鸷鸟之外,怕是不会再有他人愿意主动搭理我了。
罢了罢了,寄人篱下难免会受人冷淡,反正我这次来魔界,为的也只是他。
自顾自的往前走,我自个儿也不晓得究竟走到了何处,这魔界的王宫殿宇铺的是清一色的黑砖黑瓦,看着比冥界的建筑还要肃穆几分,朱栏亭台多是相似,连殿前所植的树木都是一般无二的品种。怪不得鸷鸟会害怕我走迷路,原是这魔界王宫本身便是一个迷宫。
好在这魔宫的建造者没有丧心病狂到连殿名都取得一样的地步,单看牌匾,还是能够分清方向的。
“思卿殿。”我轻念出牌匾上的三枚金字,思卿思卿,此殿之名好是情深。门前植有梓树,悬了六盏琉璃灯,大殿外看气派巍峨,可殿门却是紧闭着的,门前落金锁,看样子是无人居住才对。但无人居住的地方,还能打扫的一尘不染,花草一类也生的葳蕤绚丽,想来这魔宫的后勤事物倒是抓的甚好。
未曾在思卿殿多留,我顺着铺满鹅卵石的小道继续往前走,一路细数了不少宫殿,也大抵摸索到了整个魔宫的方向位置。
“丹雀殿。”这个名字倒是威武的很,丹雀乃朱雀,便是凤凰了,往来叫丹雀殿的地方,住着的都是不一般的人,这里门庭冷落,清静寂然,看样子也是座空殿。看来鸷鸟说得对,这魔宫啊,空荡荡的,一点生机都没有,哪像我们判官府,随处都可找到人赌色子。
来回看了近一个时辰,我有些乏累的走进了一处藏书阁歇脚,阁中灯火璀璨,橘光重重,我扶着书架缓然溜到了一席书桌前歇息,
拂去桌案上的尘灰,我捞起袖子揉了揉手腕,后又撩起衣摆露出自己的脚踝,瞄了眼四下无人,便不顾形象的将鞋子给脱了去,不好意思再除去袜子,我只好先隔着一层布捏脚。
“明明只有三千宫殿,为何逛起来,比冥殿还大。看了这么久也只看了不到一百处,太造孽了,等会儿还要自己再走回去,早知道就不该闲着无事往别处跑,还跑的这样远。哎……今日没瞧见他,也没瞧见鸷鸟,果然当了魔君就不一样了,也不晓得来看看我,一声问候都没有,即便我这样走丢了,他怕是也甚难察觉。”
一盏烛火在案上闪烁着橘光,我捏着自己的小脚缓了一阵,见殿内外都风平浪静的,索性将自己的另一只鞋子也给脱了下去,盘腿而坐,视线无意瞥见了案上一卷上古魔界记载,觉得好奇便凑过去看了两眼,而那份未卷起的史册当下这一面,正是关于赤影族的记录……
书上说赤影族乃是魔族先君一统魔界后,由座下一员大将所创立的一支魔族分支,存于世上三十多万年,后被现魔君给灭了,赤影族还有一镇族法器,名唤九灵幡,传闻九灵幡能够驱散上古戾气,净化魔息,可治病救人,也可杀人于无形,是个杀伤力与治愈力并存的宝贝,善者得知可令天下太平,恶者得知,可摧毁整个魔界。
以往就听师父说过,这魔界的灵物素来千奇百怪,今日一见当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如此霸道任性的神器,也约莫只有魔界才有了。
看的正是兴致高昂,忽听殿内踏上一阵缓慢沉重的脚步声,我陡然回神,手一掀合上了案上竹简,昂头看去,来者却是一白衣长发的儒雅公子。那公子的目光落在我露出裙摆的足袜上,我赶忙心虚的站起身,刻意用长衣摆遮住脚,顺便挡住鞋子,佯装淡定的看着他:“你是?”
来者浅浅一笑,举止优雅的行了个礼,“吾乃禾陵君,昔日在魔界不曾见过姑娘之容,敢问姑娘是?”
“我……”我怯怯的双手背后,心虚的敷衍道:“我是……是魔宫新来的侍女而已,叨扰了禾陵君清静,是我、是奴婢的错。”笨拙的屈身行礼,啊不对,魔界的宫女是怎么行礼的来着……
他忍俊不禁的笑出声,走过来
,目光瞥到案上的一册记载时,眼底浮上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神色。白衣男人动作顿了顿,续从容收了史册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