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不以为然,手提幡子笑眯眯道:“方才那姑娘已允诺在下在此喝上一碗水,公子如此急着撵贫道走,可是有什么心虚之事,怕贫道瞧出来?”
“胡言乱语!”绛璃转身负手,正色道:“我行得正坐得直,堂堂正正,有何心虚之事怕你瞧出来?勿要在此妖言惑众,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才好,别等我动手。”
中年道长扯了扯唇角,对于他的这番话不怒反笑,拄着手中旗幡缓缓行到绛璃的面前,刻意给绛璃找不愉快,施施然的围着他转了一圈,继续捋着胡子,“公子说贫道妖言惑众?可贫道,可不是妖啊。贫道乃是一介凡人,如何能与妖相提并论,妖泯灭人性,狡猾险恶,妖,才是世间最该死的东西!”
“你!”
“公子,贫道敢问,公子是妖么?”道长两眼笑眯眯,眉尾攒出两道褶子。
绛璃挥手,青着脸道:“在下不懂你这老道说的是何意思,你若再不滚,休怪我无礼了!”
“天道轮回,因果循坏,善因得善果,恶因,可是要万劫不复的。人妖相恋,有违天道,贫道劝你早早放手,免得遭受天谴,万劫不复。”
“你!”绛璃几度语塞,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绛璃索性暗中凝起法术,眸光愈发深沉,“胡言乱语,迷惑人心!”出手间掌心煞气直冲那道士面门,我大惊,唯恐他失手酿成大错,提声道:“绛璃,不可放肆!”
可惜已经迟了。
煞气逼入道士灵台,然道士却未如想象中那般承受不住被打伤,反而能尽数受了绛璃掌心的阴煞之气,面色云清风淡,潇洒提起拂尘,一个上扬,拂尘便裹着两道巨大的灵力生生将绛璃打飞了出去……
他到底是什么人,竟有这等本事。
绛璃被打伤砸在地上,中年老道向前一步,正色肃然,习惯性的抬袖捋了捋胡子,眯着眼威严道:“孽障,贫道本想劝你回头是岸,可你竟然不思悔改,还敢与贫道动手,看贫道如今不将你打回原形,再入烈火焚烧,取了你的内丹好练功修炼!”
扬起拂尘还欲朝绛璃下手,我忙是旋身一拦,挡在了绛璃的面前,抬袖凝起法术接下了老道的灵力,“道长,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要步步紧逼呢!”
那老道见法术被我挡了下来,眯眯眼,收
起拂尘继续捋胡子,“步步紧逼?是这孽障不守三界规法,贫道,只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妖又如何,妖也有好坏之分,道长何必偏要与好妖过不去呢?”
“好妖坏妖又有何区别?到最后不还是进了贫道这丹炉子里?他私自与凡人结为夫妻,便是逆天而行!人妖结合,不可能得以善果,倒不如贫道今日就先了结了他!”中年道长不依不饶,看来今天是不打算放过绛璃了。
回首看了眼伏在地上嘴角染血的绛璃,我捏紧五指,正声道:“道长若强行要与我们为难,那我们就只好冒犯了!”
扬袖从身后飞出上百条绸带,长绸直朝那道长而逼去,道长踮脚飞起,悬身于半空,提起法术后退出了菊花小院。我提起灵力,脚尖踩在绸面上,飞身与他一同离开了绛璃的小竹屋,潇洒落于一处凄凉的林子中。
“看姑娘的功法,乃是仙家之人,既是仙家之人,何必要与妖孽同流合污呢?仙子亦知,他这样做的下场,无非只有一个,便是万劫不复。”他体态轻盈的立在一树枯枝上,而我亦是轻易站在了另一棵树的梢头,收袖敛了身后的长绸,负手回道:“结果如何,老天爷自会裁决,道长想必是修炼有成之人,既然晓得我是仙家之人,那就无须多为此事劳心了,本仙会处置。”
“这个,怕是不行。”老道长不打算放弃,拂尘搭于臂弯处,语气坚定。
我沉笑:“怎么?仙家办事,何时轮到凡人来涉足了?道长未免管的也太多了些。”
老道长勾唇:“三界人管三界事,在无情的眼中,三界不平之事,无情皆该管。”
无情……是无人**。
“他虽是妖,但未曾害过人,何来不平之事?”
那厢开口反驳:“与人相恋便是害人,便是不平。”
我黑着脸道:“所以,你是不打算放过他了?”
他摇头:“就算贫道能放过他,老天也不会放过他,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我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但,这句话好似是佛家的一个经典,他一个修道的,苦什么海,回什么头。
见我沉默,那老道长捋着胡子老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