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并不算突然,如果刚才教室里没这么多人,陆晟或许就在里面问了。
俞锦早有预料,点了点头。
“从佟童一案发生时,我就发现了你这个人身上的坏毛病。”他转过身来正视着俞锦,意有所指,“谢竹君当时去医院查过,佟童的尸体在被默认送到火葬场前被家属带走了。”
俞锦歪着头,停下脚步,“所以呢?”
“佟家的家庭情况有目共睹,他们重男轻女,所以第一次才能草草结案。连案件的结果都无所谓的家长,还能将尸体带走进行安置?”
而且,这么做对他们来说能有任何的好处吗?
“所以,在那时候你就已经着手准备了对吧?”
陆晟看着眼前处变不惊的人儿,眸色渐深。
“没记错的话,我第一次让人跟着你的时候,你刚刚好在跟佟童说话。那些话你并不只是对她说,还包括了我在内。这一石二鸟之计,你玩的倒是炉火纯青。”
当时俞锦是这么跟佟童说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不劳而获。”
“门槛虽是一开始就被定下的,但这并不能决定你将来的成就如何。有些人投生在贵族家庭里,先天享受的幸福需要用一辈子来偿还,甚至连婚姻都无法自由做主,注定要成为家族企业强强联手的垫脚石。”
“这些年来,为什么寒门难出贵子?因为他们的时间都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站在高处的人不会俯瞰世界,仰望着高处的人可能连维持生活都难,又如何能够做出成绩努力向上爬?”
这些话也被陆晟派去的人原番转达到他的耳朵里,所以为一石二鸟之计。
他往俞锦的方向走了一步,“不过有一点我一直弄不明白,你们只有那天傍晚进行了单独相处,她是如何领悟你的意思,你又是如何说服她的?”
所有疑点汇聚在这个方向,仿佛只要轻轻一扯丝线就能看到最终结果。
俞锦依旧沉默,只有看着陆晟的目光依旧清澈如许。
“既然你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那就说说眼下的事。”
“当时你盘算好了一切,即便知道自己被拘押也无所谓。那么现在呢?无论当时还是现在,你都不愿意告诉第二个人你所遭遇的事情,始终选择默默一力承担。”
陆晟皱起眉头,很直接地给了个评价,“这个习惯不好。
“得改!”
操场上的比赛依旧进行着,热血的呼声响彻学校经久不消,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青春的气息。
陆晟最后那句话落下时,给人一种他们是高中早恋的小情侣的感觉。
但他们不是高中早恋的小情侣,也因为不是,有些话,俞锦认为没有必要对谁说。
她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准备下楼,“我没有资格去浪费别人的时间,说得更直白一些,这仅仅是因为我才引起的事端。这么说并非表示我不会去讨伐那些恶意伤害过我的人,只不过,不是面朝每个人将伤疤揭开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陆晟说的话她很清楚,说白了就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万一有的孩子天生就不会哭呢?
俞锦转身下楼。
等古小景等人出来的时候,陆晟依旧站在刚才的位置那,凝望着俞锦远去的身影,眼睛里闪烁着若有似无的光。
日光投过枝叶间的缝隙投影在俞锦的身上,拉长了她显得有些寂寥的影子。在学校热闹的氛围中,她始终游走在平静与无所谓之间,游离于人群之外。
这副画面竟让陆晟忍不住生出上前将人一拥入怀的冲动。
古小景随便找了理由送走小武,就走到了陆晟的身边道:“我知道你是小锦的未婚夫,但你今天其实没有必要参与进来的。”
后者冷淡的扫了她一眼。
她微微叹气,“你是陆家未来的继承人,却和小锦这个刚找回俞家一身污点的人有姻亲关系,这或多或少也成了别人嫉妒俞锦的原因。即便你什么都不做,但只要这段关系依旧存在,麻烦就会源源不绝。”
有些时候,好心也是会办成坏事的。
陆晟顿了一下,这句话就像是俞莉做的所有事情的写照。
古小景又说,“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学生,所以很多事情可以采取如“象牙塔”内所设立的规则进行处罚,外面的人参与过多,难免会让人议论。”
她是俞锦的好朋友,那么从古小景口中说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是俞锦需要她来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