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儿是怎么回事?”那个黑衣男子将那个记忆深处的名字在心上反复咀嚼了数遍,却又深深瞒在了心底。
道不同,不相为谋。
苏诺,和他不是一路人。
就算那个面容jīng致,性格肆意的小少年在他的梦中出现了无数次,也不能改变什么。
他们站在对立面,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他得不到那位权势滔天的苏小侯爷。
“还能怎么回事,银矿的事情,便是这位苏小侯爷查出来的。”刚刚冷笑那人,俨然是一身官袍的严太尉。
“他是怎么得知的消息?”祁阳神色不变,收回了盯着其府门的视线。
他和修儿已经数月未见,却也未料到,再见会是看见他的尸身。
“这得问你父亲,应当是从白城查起的,顺藤摸瓜,不知怎么便被抓了把柄。”严太尉摇了摇头,具体事情,他确实不清楚。
“阳儿,你今日回京,可还有何人知晓?”
“并无外人知晓,祁阳是一人前来,父亲那边应该知道。”祁阳一手依旧搭在桌上的剑上,眸色却更冷了三分,语气却未变动。
“明日是灵韵生辰。”
“嗯,你今日去太尉府陪她一会儿,晚间再回去。莫要让人察觉。”严太尉还在看着窗外,是以未曾察觉身旁人的视线很冷。
“祁阳遵命。”此时他骤然回京,确实目标太显眼。
若是有人还在盯着丞相府,察觉了他的出现,便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毕竟,在世人的眼中,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祁阳,早就死在了三年前。
只可惜,那一箭,没有让他心心念念了三年的那个人she死,那毒也不曾让其毒发身亡,也不知,是他幸也不幸。
多好看的少年郎啊,得不到,就该毁掉。
苏诺莫名觉得脊背发凉,有一种仿佛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主子,太尉府的请帖,明日是严家小姐的生辰宴,太尉府不光请了不少的世家贵女,也邀了许多朝中的青年才俊。”苏诺下了马车后,管家便迎了上来,手上还拿着一张面上描了金的素色请帖。
苏诺扫了一眼,神色有些平静,语气却有些不耐,“何时送来的?”
“今晨。”管家低着头跟上,语气不疾不徐,“礼物已经备下,主子可去赴宴?”
“去,如何不去。”苏诺轻嗤了一声,眉眼生动。
先帝御赐的请帖花样,倒确实不同于别家的,便是简洁,却也美观大方。
一旁侯着的琉璃看见了她的表情,心里止不住的感叹。
她家主子愈发好看了,这般动作,若是旁人做来,万万没这么赏心悦目。
“回神。”苏诺屈指在她额上轻弹了一下,语气无奈。
“主子,莫要受了寒。”琉璃脸色一红,倒是没有低头,而是展开了手上的披风,为其披到了身上。
还是纯白色的,与遗留在宫里那件一模一样,也是玲珑坊的工艺,统共就两件,还都送到了她这儿。
也是因着还有件一模一样的,她便未将宫里那件要回来。
“林安公子是苏十侍卫接走的,早间主子去上朝时,便有府上小厮看见了苏十侍卫的马匹在后门,却未看见人影。”管家尽职尽责的汇报,语气也有些无奈,他家老侯爷有时的做法,真真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个小厮是从原来的宁安侯府带来的,倒是不存在认错的可能性,想来,也只能是苏十侍卫有意为之。
苏诺抽了抽嘴角,不知道她那个父侯又在别扭些什么,那么大人了,还得让人哄着,在外倒是运筹帷幄,对内却是幼稚的不行。
林安此去是正事,难不成她会阻不成。
“还有何事?”
“肖将军那边传来消息,那边安然无恙,主子莫要担心。”
“知道了。”
“张将军早上来过了,不过没待多久,送了两只城东李记酒楼的烤鸭过来。”
张安有功之身,如今事已了,已经被赐了官,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将军,从五品。
“那位罗小姐如何?”苏诺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今日的风着实有几分凉,她身上原本的衣袍也确实有几分单薄。
果然,好看并不能当饭吃,也不能让她不怕冷。
“还是照旧。”
“主子,往后的衣裳该添厚一些了。”琉璃不怕死的上前说了一句,颇有些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