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等，我还是没懂，什么住院啊？”梁熠彤道。

“是这样的，在进行催眠时，谷先生找到了一段住院时期的记忆。”

穆千棠描述了当时的过程，然后道：“很遗憾，不管怎么尝试，他都想不起那家医院在哪儿，具体是个什么地方，只记得在那待了很久。”

梁熠彤问：“那能说明什么？可能是他在被送去福利院之前的记忆，我记得他不是11岁因为监护人失踪才被送到福利院的嘛。”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疑点。”穆千棠喝了口茶润嗓，继续说道：“我一直试图引导他去回忆医院的特征以及住院期间见到的人，然而效果并不佳，他的记忆断层是生理上存在的，比如在住院之前的种种，真是半点痕迹都找不到，而住院期间的记忆也是零散的，没有逻辑没有时间顺序。现在找到的几个线索，我和你们一一说下。”

梁熠彤赶紧摊开小本子开始记。

“病房没有窗户，无法判断是在几楼，外墙上写着‘禁止外出’红色字体，有三个小朋友，没有名字，按照床号分别称为01、02、03，他对01没有印象，只记得02是个皮肤很白眼睛大大的小孩，特别爱哭。还有，他们住院期间会被剃光头，定期检查身体，不允许到外面去，但可以看电视。”

说到这，穆千棠顿了一下，又喝了口茶。

“接下来是最重要的，也就是第二个疑点。”她道：“在这段住院记忆中，他能看到很多人影，但只是一个个穿着白大褂的影子，看不清面孔，唯有一个人例外。”

“那是个男人，偶尔会到病房来，给孩子们带一些糖果零食之类的。”穆千棠看了眼谷易海，“但是孩子们却很怕他，02会大哭，他也说看见这人会恐惧，没有理由的害怕。”

谷易海补充道：“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记得他的笑声，很……很特别。”

苏零开口了，“能不能具体形容一下，怎么特别？”

“就是很浑厚，像压着嗓子那样笑，胸腔在打鼓的感觉。”谷易海费力地试着学了几声，大概是回忆让他不舒服，很快就干咳起来，他赶紧喝了口茶，缓和下来才继续道：“除了笑声，他还有个明显的特征，就是其中一只手的中指和食指是残缺的，没有第二骨节以上的部分。”

“什么！”苏零难得地失态，手拍在桌面上大声道：“你再说一遍！”

谷易海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还是伸出自己的手指比划了一下，“就这个地方没有，他有一次用剩下的三个手指捏过我的脸，所以我能肯定不会错。”

穆千棠慢悠悠喝着茶，嘴角带着满意的弧度，最关键的线索找到了，也不枉她又是淋雨又是演戏在难闻的车厢里待了那么久。

“缺两根手指……”梁熠彤若有所思，“我记得案底里有记录，钱小枫失踪的时候，钱沐沐提供过一个嫌疑人，特征就是左手只有三根手指。”

苏零道：“一定是他！不可能那么巧！”

“这么说那个没有找到的嫌疑人，很可能就是当年拐走钱小枫的犯人，他会不会是专职人贩子，说不定病房里的儿童都是他拐走的……靠！我知道了！人体实验啊！他专门拐小孩去做实验！”

梁熠彤忽然激动起来，“你们看，钱小枫是在参加完奥数比赛获得冠军后三天失踪的，另外几个失踪的孩子也是智商普通高于同龄人，谷易海先生，从上初中以后就是学霸！他自己也说了，在医院需要递光头，为什么，方便剖开脑子做实验啊！”

谷易海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更是灰白发青，冷汗哗啦流下来。

苏零道：“没有依据的时候别乱猜，我们是警察，一切推理都得讲究证据。”

“他的记忆就是证据啊，不是非法实验的话，为什么要拐卖小孩，为什么把他们囚禁在那不准离开。”

“记忆能给犯人定罪吗！”苏零冷冷道：“哪怕记忆中他认出了那个人，没有真凭实据同样等于零。”

梁熠彤道：“那至少是个调查方向啊，证据再找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就不信敌人能把所有的证据都消灭。”

苏零十指交叉抵在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忽然看向穆千棠，“你的看法呢？”

“我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啊。”她手指摩挲着茶托边沿，说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们警察了。”

“哦，对了，我还有一点要说。”她目光扫过三人，笑吟吟道：“今天的事记得保密哦，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参与了此事，会很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