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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今夜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去永阳坊了。”

月色下，孙思邈对萧然说道。

萧然点了点头，不过随着又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是我一人。”

“啊？这……”

“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从明天起，就在城中寻找得天花的牛，一旦找到，一定要将这些牛生出的牛痘给种到人的身上。”

萧然这么一说，轮到孙思邈迷惑了，那牛痘和天花同出一源，把牛痘种到人的身上，不就是等于说是让人给染上天花吗？

“师尊，这样岂不是将更多的人推入深渊吗？这与你的初心不符啊。”

“不，这正是我用来预防天花的第一道手段，牛在感染天花之后就会生出牛痘，而这种牛痘的病毒与天花同出一源，不过，牛痘对人的伤害并没有多大。”

“然而，人在感染过牛痘之后就不会再感染天花了。这样做就是为了防止天花在长安人群之中四处的传播。”

孙思邈听的惊奇，不由得目瞪口呆，他从来都还没有听说过有这种神奇的预防方法，简直就是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不过这种方法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过于冒险，于是借鉴的再次的询问。但看到萧然斩钉截铁的回应，即便孙思邈心中有着多许担忧，但他仍然按照对方的要求照做。

“师尊，既然如此，那我就在永阳坊外为长安城的百姓们做预防，只是你所用的治疗天花制药中的有几位药实在是太过稀有，哪怕是整个长安城储备，恐怕都无法救治那些永阳坊的人。”

“放心，此事我来解决。”

萧然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

至此，孙思邈不再询问，如果是对于旁人，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对方的这一番话，但萧然不一样，萧然的医术在他看来几可通神。

甚至他自己都承认，即便是穷尽一生都难以追得上萧然的医术。

孙思邈拜别萧然后，李夭夭从黑暗当中走了过来，两人肩并肩，共同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

“你真的想好了吗？那可是万分凶险之地，若是进去了的话你可能永远都出不来了。”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放眼整个长安城还有谁能去治疗天花，又有谁愿意去治疗天花？”

萧然略带些惆怅地说，

“这个世界总是需要有人牺牲的，为了不让更多人失去生命，即便献上我的命，又如何？”

刹那间，这一番话深深地印在了李夭夭的心里，她越发觉得自己看不透萧然，这样的人无论何时何地，身上都仿佛披上一层神圣

的光芒。

或许只有传说中的圣人方才会有此心境。但萧然此时便如同那传说中的圣人一般。

她松开握紧的手，随之又捏紧，接着缓缓的将头靠在萧然的肩膀上。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什么危险都不要冒，我曾经想让你成为一个被世人尊敬的大英雄。但是现在更想你永远都陪在我的身边。”

此话实乃肺腑之言，哪一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又有哪个女人不想夫君名扬千古，也可让自己在外能有颜面？

可真遇到事的时候，她们便又“悔叫夫婿觅封侯”。

“不早了，休息吧！”

“嗯，我明白了！”

李夭夭转到萧然身后，轻轻的将其抱住，将脸颊靠在对方厚实且温暖的背上。

萧然也是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如鲠在喉。

他自信于自己的医术，但却从不自信于人心。

永阳坊现今已经是人间地狱，在地狱当中可从来都没有道理，秩序，人性可言。

想要在里面真正的开始施展救治，怕是还很难。

如果无法救治，那么他所犯下的就是欺君之罪，不但自己要大祸临头，就连李家怕是也要受到牵连。

所以，今夜或许是他们二人最后能够在一起的一夜。

李夭夭轻轻的离去，就如她轻轻地走来一般。

“突厥狗贼！”萧然望着天空，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恼怒。

这一次突厥的恶行实在是令人作呕，萧然早已决定，除去天花之乱之日，就是出兵攻打突厥之时。

这一次，他一定要马踏突厥王庭，横扫突厥草原，屠灭所有的突厥之人，哪怕一条血脉也一点儿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