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着温暖的床，证明了那会是有人在这里睡过的。

眨眼间，殷陌离便站在了舞阳倾颜的床前。那睡着的小狐狸在他进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也不出声的便又继续睡了。

“不要，放开我……不许不许……”睡着了的舞阳倾颜睡得似乎并不安稳，身上的被子已经掉到了地上，两只手一直在半空中挥舞，像是在那噩梦里，她想驱赶靠近她的一切人那般。

“不要……”

“殷陌离，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子，放过我吧，放了我……不许不许……”

“殷陌离……”

“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那不是你的，求求你放过他吧，我会很你的，真的会恨你的。”

那声音里，满是哀求。

殷陌离静静地站在这里，眼里一片哀伤地看着她。

“求求你，求求你……”舞阳倾颜的声音里满是哽咽，殷陌离清晰地看见那眼角滑落的泪滴，一颗一颗的，滴进他的心里。

心脏像是被她的手抓住了那样，疼痛不已。

“颜儿，不哭了。”殷陌离伸手握住了那挥舞的小手，捡起地上的被子盖到她身上。

感觉到握在手里的小手冰冰凉凉的，殷陌离的心就一阵疼痛。是不是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她都是被噩梦这么折磨着的，而他，还没能在她身边。

就算她不想见他，殷陌离想，起码他在这里，她能安心一点。像是这样的夜里，她也不是一个人。

“颜儿，不要害怕，那只是噩梦，不要怕，乖乖睡觉，睡醒就会发现那些都是梦来的了……”殷陌离轻声地哄道。

“过去的就让过去了好不好，我只要你好好的，没了孩子我们可以再要，可是没有你的话，我真的就失去你了，颜儿，你不懂，你对我来说的重要。”

那双紫眸里满是痛苦，“你不明白，失去了你，我才等于失去了一切。”

感觉到那在噩梦里的人儿慢慢地安静下来，殷陌离笑了笑，便想扯开被她抓着的手。只是，他用力去拉她的手的时候，却发现手被她紧紧地抓着了，而他想拔出来，想必是得用点力气了。

“陌离，我冷……”她扯着他的手，就要往脸颊放去。

殷陌离苦笑了，他可没忘记这个人最喜欢把她的脸放到他手上来蹭。

瞪了她好一会，也没见她把他的手放开，最后无奈的，他只好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大不了在天亮的时候比她早醒一些，趁她没醒就赶紧离开。就算是被见到了，无非还是被赶着出去。

只是，殷陌离这次想错了。

舞阳倾颜醒来的时候，天都还没亮，她发现自己躺在他的怀里，稍微动了动，想钻出来。

在他无意识地抱紧她，拍拍她背的时候，舞阳倾颜一下子就哭了出来，眼泪滴答滴答地落在他的胸前。

殷陌离，“……”

看着那个趴在他怀里哭的人儿，殷陌离感觉到这比她赶走他，还让他觉得难受。

“颜儿。”尝试地叫了怀里的人儿一声，果真如他想的，还是一味地哭，并不理会他。

殷陌离忍着心头的难受，拍了拍她的背。

“不哭了，乖，我的颜儿要乖乖的，不哭不哭……”有点笨拙的安慰……

不知道过了多久，舞阳倾颜哭够了方抬起头来看着他，“陌离，我不想在这里，如果你还是我不放我离开，那我要去梧桐镇，我想去那里。”

她看着他，“我想去梧桐镇，不想在这里，这里很痛苦，很痛苦，我走不出来，真的抱歉，我走不出来。”

那夜的一切，像是还在眼前发生那般。那种失去而无力阻止的悲哀，她忘不掉。

即使她知道这不是殷陌离的错，可是她没法去原谅，没法去原谅殷陌离，没法去原谅她自己。

她甚至会想，如果自己当初能控制自己的心就好了，就不会让自己一步一步地沦陷下去。如果她当初不意外情迷，就不会有那意外了，那现在，他们也不会这样子了。

她不会把自己困在这里，走不出去。

“颜儿……”殷陌离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如果你想去，天亮了我就带你过去，嗯，别哭了。”

指腹擦过那脸上滑落的泪痕，忍着心头的难受，殷陌离只能这么妥协了。

“我自己去。”舞阳倾颜低着头说道，低垂的眼睑挡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真切。

这意思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