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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35，琼州（3）

上官勋一路上跟着徐良进来，两个人一直说着笑着当年的那点破事。街上人来人往的，大雨过后，琼州城内的人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只是被封了的路阻挡了进来的人和出去的人，生意难免也会冷清很多。

街上到处都可以看见西南大军的人，帮着乡亲扛着东西做着事，井然有序。有些土房子在这雨天里被搞垮了，得去帮忙修补好。

远远的，上官勋就看见那个坐在凳子上，亲历亲为为百姓把脉看病的人。

上官勋站在那里，脚下的步伐怎么的就是无法走近那个人。

那个人还是喜欢一身白衣，神色淡淡的，对谁都不热情，但是，他和那个人相处了这么多年，却是知道他的性子，只是比一般人冷冷点而已，不太爱近人。朝中大臣都议论舞阳相爷清高，其实是他没空去理会那些人。

他很忙，忙到有时候一边吃饭，一边还想着朝中的那些破事，皇帝处理不好的事，肯定是相爷代为解忧。

他身为衢国相爷，他是真的为楚帝，为衢国的相爷。

他谋权，他权倾朝野，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做的事却是比那个坐着皇位高枕无忧的皇帝还要劳心劳力，他把朝中势力控制在手里也只是想做事能够方便快捷点。而楚帝之所以能把衢国带到现在繁荣的地步，完全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他掌握朝中大权，甚至是军权，也在他手里。

皇帝说他要谋反，把他打下来牢狱，舞阳家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没了。

他不明白那个人怎么仿佛一夕之间就失去了生气，失去了斗志，任由楚帝摆布。这个武夫，一点都想不明白。

从他被打下牢狱之后，他只见过他一次，直到最后他上了法场，他都被楚帝的人控制在将军府。至于他家的凤儿和凰儿，则是在夜里偷偷地出去的，这个他是知道的，却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胆大包天地去劫法场。

舞阳家的事，他也难辞其咎。

很多时候，他都不明白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即使他们是最亲密的朋友，朝臣。但是，他还是看不懂。

楚帝对他，完全不是表面那样。毕竟他们除了身为君臣这层关系，还有一层，舞阳相爷是楚帝从小到大的伴读，直到他做了太子，后来做了皇帝，而另一则是毫无悬念地当上了衢国的相爷之位。

他们本是最亲密的人，最后却是不死不休。

楚帝死了，这无关于舞阳相爷。

衢国能有这么多年的风光，完全是由于舞阳家的功劳。如果说没有舞阳家，那就没有衢国。

现在，舞阳家没有了，楚帝也没有了。坐上那个皇位的是靠着母妃才坐上去的太子，楚天遥，一个有谋无勇，在妇人手中长大，在宫廷之中长大的太子，永远都只会耍些小计谋，等不上大雅之堂。

上官勋不知道衢国的未来会怎么样，他只知道，衢国没有了舞阳家，绝对是走不了多远的。

这个人，他以为已经死去了的人，在消失了那么久之后，又安然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比什么都来得让他兴奋。

兴许是受到那殷切的目光的注视，那个为老婆婆把脉的人抬起眼来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无波无澜，仿佛是知道他一定会赶来一样，对着他露出了抹淡淡的笑。

上官勋一下子就激动了。

跟在他背后的副将是什么时候走开的，他也不知道，他的副将离开的时候还顺便把跟在他身后的亲卫都带到别处去安顿好。

“为国……”为国，舞阳为国，一辈子都为了衢国的人，这个人……

上官勋感到很欣喜，那个人，还是当年的那个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舞阳家的消失而露出半点落魄。看到他这样，觉得他过得很好，这比什么都来得强。

衢国的人都说舞阳倾颜是衢国的第一美人，其实见过舞阳相爷的人都知道，舞阳倾颜的容貌完全是遗传了舞阳相爷。这舞阳相爷细看，其才是真正的风华绝代，容颜不老。

他们是同一个岁数的人，他已经是两鬓白发了，那个人，还是一头华发，一身风姿，摇曳动人。却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般的高贵，典雅。

舞阳相爷什么时候走到他的面前的，上官勋愣愣的都没反应过来。

舞阳为国的手在上官将军的眼前挥了挥，没反应。他只能叹了口气，很无奈的，手就往他胳膊上，两只掐着他胳膊上的肉，用力一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