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随风一走进主楼,就听到激扬的琴声,他就确定人是在这里了。环视了一圈坐在这里的人,他也没错过二楼那个站着的身影,那个站着的人并不陌生,皇甫当家皇甫熙,只是没想到今儿这人也碰巧在这里,还得这么早。
眼里闪过丝光芒,他还是继续往帘子那边走。
看着帷幔里的身影,听着这琴声,弹得虽好,但是……曲由心生,激越、凌乱。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想来,她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
他也知道,自从她回来后,很多东西都改变了,连那个肆意张扬的笑也不见了,她给他的感觉总像是蒙上了一层纱,摸不透,看不着,也只能干站在外面看着她。
她离去的那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说,他也不问。他不是个多话的人,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要说,他会在你身边,在你需要他的时候陪着你。
说起来因为这点,花无双当年待他也是很好的。
这种人,知本分,懂进退。
这琴声也许迷惑了很多人,唯独他,不会。
脚下的步伐毫不迟疑的,他就径自通过侧边的小道往帘子后面走去。
他走到帘子里面的时候,刚好她手上一个扬起,激昂的琴声跃然停止,一曲完毕。
那个人撑着下巴,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然后突然地笑了。看着那双眼睛,他总觉得,即使她不说话,她的眼睛也总是能把她想说的告诉他。
就像是现在她在笑,他知道其实她看见他来这里是很开心的。每每看到这样的笑,他的心都会颤一下。
“怎么今天来这么早,也不等我回去接你来,不然让黄莺那丫头跟你来也好啊,不要总是一个人自己外外跑。”舞阳随风皱皱眉,有点不赞同地说。
外面的天色还是半昏半暗的,没有完全暗下来。
今儿这人来得这么早,平时都是他忙完手上的东西回去接她她才过来的,要她自己出门想来都是不太可能的事。今儿她自己来了,还是一个人早早地来的。
这是怎么了?舞阳随风用眼神询问她。
一个人跑来这里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虽然他知道她一个人出来也不怕被谁欺负了去,但是这个时候的这里还是太乱了点,而且她本身的精神状况才是最让他担忧的,当然,这个理由不能让她知道。
“我想出来。”一句话,很简单,很任性。
他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她想出来不想待在院子里,所以就自己出来了。
舞阳随风摇摇头,这个人还是这样。
舞阳倾颜不理解那些男人对她的疯狂,他可是从偶尔听到的醉言醉语里知道那些男人对他是多疯狂。甚至,他也遇到过不少人拿着着一大叠银票过来找他,特别是三角方各大家族养出来的纨绔子弟,嚣张跋扈得很,拿出一大叠银票来要见上她一面的,都被他严令拒绝了。
第一楼里的美人公子,包括奴婢小厮护卫,全都是经过他精心挑选出来的,也没多少人知道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是谁,就算是知道的,也要掂量下脖子上脑子的重量,知道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
在这里,和舞阳倾颜接触最多的,要属四美人和四公子了,别的人,他也不允许她去过多地接近,好在她性子也有点冷淡,对人也不是很是热情,更没有过多的好奇心想去都去接触一下,这个倒也不必他担心了。
“怎么还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看着她身上穿着薄薄的衣裳,他下意识地皱眉了,“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再出来。”
这天都开始冷了……无奈地把身上穿着的外衣脱了下来,直接披到她的肩膀上。
眨巴着眼睛,舞阳倾颜想说她不冷,又怕男人不高兴,最后决定装傻了。
笑笑的,对着这个越来越唠叨的男人伸出手,意思就是要抱抱,他也明白。
舞阳随风很是无奈地伸手过去抱她起来,一旁抱过来的古筝都不理会了,就放在那里自会有人收拾,帘子后面是有个上楼的楼梯的,他就直接抱着人往楼梯那边走。
中央的主楼和旁边的两栋楼本来是隔开的,为了方便这个人到处钻,他就在两侧建起来独立的小道,竖起竹子种上密密的爬藤,挡住外人的目光,让这个人可以如无人之境地自由穿梭而不会遇到什么人。
吐吐舌,舞阳倾颜被人抱在怀里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身子很冷,而抱着他的人更是最直接地发现了这个问题,一脸想怒而不敢怒的样子特别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