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双眸突然地睁开，一股大力冲来，他被推了开来。

“倾颜，你去哪里？”舞阳随风在她后面叫。

消失一段时间后的舞阳倾颜的武功也大为进步，不是一般人可以赶上了，起码连他自己在和她动手之前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不是说她武功多高，而是她向你举起长剑的时候的那股冷冽之气，无情的眼神，整个人都沉浸在黑暗里。当然，她的内功和剑法也更为精湛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倾颜……倾颜……”鞋子都来不及穿，只穿了件白色的内衫他直接追着出去。

一道惊雷响起，他的脚步顿了顿，直接用轻功飞掠出去。他知道这刻的那个人是害怕的，他不敢相信如果他不在她的身边会怎么样。

轰然声响起，他看见那刻种了十年的古树倒在了地上，半劈开的树干的断口参差不齐。他定在了那里，看着那个站在雨里的人，一头无法披散在背后，已经被雨淋湿了，连同白色的内衫，白得透明。

他知道那棵树是这个人一掌直接劈断的。

脸上带着抹惊愕，他看着她。

这里的房子种了十几年，修了又修，改了又该，扩建，修理，唯独，这颗种在院子里的树，十几年的风风雨雨里成长成立苍天大树。如今，被这个失去理智的人也直接劈断了。

“啊……啊……”她抱着头，蹲在地上，长长的头发垂在泥水里，“为什么……为什么……”雨滑落在她脸颊，带走了她脸上的泪。

尖叫着的声音里满是痛苦，满是恐惧，满是不甘……

转头，他看见披散长发的花无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他也是完全掩盖住了身上的气息，就那样和他一起站在这里。

他们站在这条长长的长廊上，没人敢走进雨里，走进她的身边。

这个喜欢一身华衣的人，这些年里是第一楼弄花阁里的红衣公子，对着外面的每个人笑得一脸媚态，笑得风华万千。可是，他却感觉这个人的气息慢慢地内敛了很多。毕竟，他还是跟过他十几年的暗卫，连这点变化都判断不出来的话，他想，他该找根绳子上吊去了。

有时候他想，他的前任主子是知道舞阳倾颜的事的，知道她在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确实绝口不提。但是，他也不问，从来都不去问那些他不该知道的事。

该和舞阳倾颜玩闹的时候，花无双还是和她玩闹，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冷漠地站在这里，看着，眼里毫无波澜。

舞阳随风看着，一言不发。

舞阳随风，他叫舞阳随风，随了舞阳家的姓，随了舞阳倾颜，可是，他又像是局外人一样，什么都不懂。

“去把她带回去吧，她很累的了。”花无双说着就走了，留下一个披着红衣的背影。

他真的很喜欢红色，这么多年来，唯一不变的，便是一身红衣，一长不变的容颜。

舞阳随风看着那个跪在雨里的人，失魂落魄。

他想，要是他不去把人抱走，估计她能一直跪到雨停，一直跪到天亮，一直跪到自己醒过来。

不过想到这个人一生病就好不合作地不肯吃药，想着，他还是无奈地走进雨里，走向他，去把她抱起来，她也乖乖地任由他抱着，一动也不动。

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这个人即使是离开那么久时间才回来，即使是那么久不见，她还是能让他在夜里靠近他，睡在他的怀里，还能在这个时候允许他走进她，而不会把他劈成两块。

他知道，舞阳倾颜这个时候已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像是夜里醒来在梦游的人，却又像是清醒了的人，睁着大大的眼睛，清醒着，看着这个世界。

“我们回去了，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天还没亮，我们才睡着，只是下雨了而已，下雨了一点都不可怕的，你不是跑来我床上睡了啊，还怕黑做不什么，有我在，不要怕，有我在，不要怕……”低声地安慰着怀里的人，舞阳随风的眼里只有满满的心疼，对这个人的心疼。

这个人轻得跟羽毛一样，抱起来一点重量也没有，躲在他的臂弯里瑟瑟地发抖，冰冷的脸颊隔着湿掉了的内衫还能传到他的皮肤下，想来，怀里的人很冷才是。

透过大雨，舞阳随风看见站在长廊那边的方君和黄莺，这两个人也一直都没有离开，一直都在这里。不知道她们站在那里多久了，她们也不走过来，就站在那里。

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脚尖一点，抱着人飞掠过长廊，回到他的房间，一脚踢开